第(2/3)页 “积水了。”另一名队长说,“要填好这里要不少土方啊。” “干的时候还好说,现在可能有点麻烦。” “看着这么一点距离,要干起来也不容易,其实从旁边要绕也绕不了多少吧?”另一名队长说。 一道目光从旁边扫过来,说话的队长神色一凛,连忙举起手来,“我就是说说,规划该怎么样就还是怎么样!” “划片分区,你们做好作业准备。”范天澜说。 这是他们已经非常熟悉的流程,总队长承担最困难和最关键的工作,其他人负责其余部分。工程进行到这个阶段,计划需要针对实际情况调整的内容已经没有多少了,各级队长都很清楚自己的责任,对固定的工作流程也早已上手,剩下的就是劳动,劳动,再劳动。 看着范天澜离去的高大背影,刚才说话的那名队长小声说:“总队长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?” “没有吧,他不是一直那个样吗?”另一名队长说。 “你能从他那张脸上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好不好?”另一个人也奇怪地问。 “我只是有那种感觉……”那名队长喃喃,虽然总队长已经到了让人连嫉妒的想法都没有办法产生的程度,但对与之共事的其他人来说,每天最希望的都是不要被那张深受各种女人喜爱的面孔盯上。其实真的出了什么状况的时候,总队长也不会苛责,他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最有效的处理,让负责人自己找到问题所在再行处置,这种管理方式和术师其实颇为相似,不过也许是因为外表和说话方式的区别,术师让人坦诚和接受自己的错误,而范队长……让这些同是年轻人的队长们更想恳求“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会犯了!”。 “那还有什么问题?”另一名队长说,“何况总队长那样的人,还有谁能让他心情不好啊。” “术师呗。”那名队长随口道。 其他人顿时齐看向他,把他看得莫名其妙:“怎么了?我说错什么了?” “没什么,你真敢说……” 范天澜知道他们在背后议论什么,他一直不会特别注意这些,但如那名感觉敏锐的队长所说,他确实心情不好。 他很少对什么人抱有特定的感情,这是他有生以来这么觉得一个人碍眼,虽然对方或许连人都称不上。 血脉是个什么玩意? 年龄不等于智慧,力量也不是正确的标准。何况说话的那个家伙智商和情商都不见多高,一个恋兄癖数学渣有什么可信的? 如果血脉的本能能够决定人的感情,人类自成长起,在漫长的时间中所积累起来的复杂情绪和行为方式又有什么意义,反正终归与野兽无异? 云深也未必相信那些话,但这并不能改变他对他的态度。 范天澜一手按在施工图上,另一手拿起了铅笔。那一天的亲吻不是真正的回应,那个人用一种介于认真与玩笑之间的态度,向他表示了“成熟大人”和“年轻人”对爱情的世界观差异,就像他之前的表达不过是一种找存在感的方式——或者直接地说,云深仍然认为那些都不过是在撒娇。 这不会让人感到愉快,但没有关系。时间和耐心对他来说都不是欠缺。这个问题不会一直被回避,他并不需要等待太久,而在那之前,那种温柔也不会投注到其他人身上,他仍然可以得到某种程度的独占,原本理智告诉他这样已经够了,但听到另一个人说“无论装在什么容器中,我都很难抗拒法外之血对我的吸引。”时,从未有过的情绪却从他的心脏部位涌出。那种感觉太过强烈,甚至过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。 那不仅仅是怒气,还有真切的杀意。 范天澜的目光变得深沉,这是他第一次对某个对象产生血腥的恶意。虽然他收割过的性命多到云深无法想象,但他对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既不憎恨也不怜悯,杀戮只是生存的一种手段突如其来的情绪还不至于动摇他的理智,但直至今日,那种刀锋一样的攻击欲在他的血管仍有残余。 哪怕是塔克拉最直接的挑衅都不会有这种效果。范天澜第一次意识到,自己原来也拥有和常人一样的阴暗面。而无论他承不承认和对方的血缘关系,那名自称为龙的银发异族都是他见过的最强大的生物,强到现世没有一种力量能够真正对他造成威胁。 第(2/3)页